這是蔣音書第一次近距離看況景山。
不得不承認,況景山有副極具誘惑力的好皮相,臉上的皮膚幾乎連毛孔都看不見,好像細滑如絲。
他瞇眼打量蔣音書,眼角眉梢浮現笑意,也充滿了風流邪氣。
沒成想蔣音書的眼淚就這樣在他略微詫異的表情中流了下來。
兩行清淚隨著車窗外斑駁而過的亮光異常明顯。
她害怕。
況景山當即沉臉,語氣嘲諷同時掐住了蔣音書的小下巴。
"不是不怕死嗎?"
蔣音書也因為他這句話更加確定她想的沒錯,今晚她有去無回。
"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死。"
她硬逼著她自己對上況景山眼神,可正在顫抖的濃密睫毛出賣了她的膽怯。
況景山輕笑,眼中看不清楚情緒,握緊蔣音書下巴的手指不知道何時放松了力度,改成輕輕撫摸。
蔣音書的身體在這個時候抖動的厲害,眼淚大顆滾落。
外人眼里看,完全是少爺在調情,姑娘在梨花帶雨的欲拒還迎。
蔣音書想要再度開口,況景山先一步食指壓在她唇瓣上。
"為我做事不比為她做事得到的東西少,你求生欲望如此強烈,更應該懂得審時度勢。"
他能看得出來蔣音書并非出自名門,也沒經歷過刻意培養。
況夫人以往派過的人多種多樣,身上總會留有可以察覺出來的微小痕跡。
蔣音書身上沒有這些特質,又的確是況夫人跟以往一樣光明正大送來的。
大概是況夫人得來不易尋到的,況景山也想看看蔣音書的本事。
蔣音書望著況景山這張鐵面冰冷的面龐,心中已然是遽落千丈。
"那你到底需要我怎樣證明才能相信我的清白,才會放我回家?"
況景山指尖停留,望著蔣音書布滿淚痕的臉頰。
"好好考慮我的上一句話,記住,考慮清楚后,我要你明確的回答。"
蔣音書百口莫辯。
況景山認準她是況夫人的人,說什么都沒用。
她隱忍痛楚低了頭。
而況景山把這視作她的思考,也隨手放了她。
再次坐回到座位上的蔣音書一句話也沒有,始終低頭沉思對策。
到九曲巷的時候,長君低聲提醒。
九曲巷被稱之為艷街,是因為整條巷子住滿了京里有名的"艷花活兒。"
戲院、妓院、煙館、酒樓、茶樓聚齊的一條街,里面都是葷的。
就是互通的,方便各位爺吃喝玩樂。
況景山今兒來的這家叫"天寶戲院。"
一樓是戲臺,二樓往上是包廂,到處裝潢著水紅色紗帳,包廂里都有煙榻。
況景山剛下車,戲院大門口的跑堂咧開嘴笑的燦爛,低頭哈腰恭迎況景山。
長新掏出一塊大洋打賞跑堂的,跑堂的大聲喊了句。
"謝況二爺賞!"
最后一字拉了長音兒,喊得里面都能聽到,仿佛也是為了給里面的人聽的。
蔣音書從未來過這種地方,入眼的奢靡豪華裝飾刷新了她的認知。
她不張揚的看了看,除了這大門,一眼能望到其他三個方向都有小門。
待他們上到二樓后,況景山剛推門,包廂內便傳出一個戲謔聲音。
"二爺來晚了啊,呦,怪不得來晚了,來新人了啊!"
邢子佩是邢家大名鼎鼎的三少爺。
邢三少長了一雙妖艷的桃花眼,油頭粉面的,說起話來也有意思。
看見蔣音書跟在況景山身后,邢子佩異常興奮。
小說《不勝人間一場醉》 第十一章 來新人了 試讀結束。